秋葉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氣,順手從路邊的楊樹上使蠻勁扯下一根樹枝條,握在手裡,心裡充滿了恨,決定要好好治治這個可惡的坑人的傢夥,憋著渾身的力氣向車站旋風一樣走去。不把三妮打得稀巴爛決不罷休,看樣子是要豁出去了,這三妮怕是真的要住院了。

秋葉上在車上,把樹枝條踩在腳下,繃著臉露出些凶殘的表情,旅客們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這位凶煞神一樣的女人,即便是旅客牢牢的抓著扶手站著,也不願去擠在她身邊那個誘惑的座位,車在顛簸的行駛著,秋葉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,就是把三妮狠狠的揍一頓,讓她躺在病床上好好的享受真正受傷的滋味,先卸了她的胳膊,再把她的腳脖扭錯位,秋葉想著,恨得手也在比劃著將要動手的姿勢。

秋葉說到做到,因為亮亮結婚還需要一大筆錢,亮亮太實誠,不會花言巧語哄姑娘們,就得拿錢砸;就這樣給娃準備的說媳婦錢被人給坑了,她是絕對不答應。

下來車,秋葉索性把樹枝條仍在路邊,急匆匆的向醫院走去,隔著門上的小玻璃窗,她看到亮亮在傻傻的坐著,三妮在興奮的抱著豬蹄肉大口大口的啃著,還舔一下手上粘的油……,秋葉就在門外團團轉,等她吃完了再下手。

三妮吃完肉,再倒上一茶杯酒,仰起脖子喝了個精光,然後躺下,又開始背過去身子哼唧著腰疼,脊椎疼的叫兩聲。秋葉的兩個拳頭緊緊地握著,感覺鑽心的癢癢,就一腳踢開門,直奔三妮,三妮嚇了一跳,急忙轉身回看,隻見秋葉怒目直射,眼裡充滿血絲,咬緊牙,三妮不由的恐懼起來,想急忙坐起,但為時已晚,秋葉衝上去一手扣著三妮的肩骨,一手抓著三妮的手腕,使勁往上一推,再一拉,隻聽咯嘣一下,疼的三妮從喉嚨裡擠出的聲音,喊:“娘啊——。”

秋葉二話不說,上去跪在三妮的右小腿上,兩手搬著三妮的腳板,一搬一推,又是清脆的咯嘣一聲,隻聽三妮:“啊——,”一聲慘叫,響徹整個醫院,醫生,護士、病人家屬,把這個房間瞬間給圍住了。

“還吭俺娃不?”

“……。”亮亮站在那裡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娘,也怔住了。

“哎呦——,我的腳啊——,哎呦——,我的胳膊啊——,”三妮叫苦連天,喊著:“大姐你饒了我吧——,不不,姑奶奶——你饒了我,我錯了。”

醫生和護士們一看是這種情況,也都急忙離開了,科室主任走過來,陌生的看一眼秋葉,又仔細的看看三妮的胳膊和腳脖,一臉懵逼的看看秋葉,問:“你在哪裡學的卸骨法?還能對上嗎?”

“能啊——,”秋葉不假思索的說,怒氣依然冇有消除。

科室主任詫異的笑著,看著秋葉的臉,撂下句:“有這辦法,咋不早使上?”說著就走了出去。

“走開走開,人家內部矛盾,有啥好看的?”

“我的胳膊啊——,疼死我了——,姑奶奶——,不要和我一樣,我服了,我真是服了,饒了我吧——嗚嗚嗚……。”三妮在狼哭鬼嚎的喊叫著,秋葉大大方方的坐在凳子上,仰著臉,置之不理的樣子。

“你饒了我吧——,我出院,我現在就出院,昂昂昂——,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饒了我吧,我錯了。”

“讓你家人把你拉回去再說,”秋葉站起身,惡狠狠的看一眼三妮,拉著亮亮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醫院,撂下句:“回家我給你治療,還是懶在這裡,你就等隻管享受疼吧。”

在龍灣村村委會,劉毛毛、滿倉、牛甜草他們在開會,以預算估計,紅薯的製種麵積勉強可以供應深加工,但是總不能純種植紅薯吧?小麥、玉米、花生也是要種植的,農民的飲食方麵總不能也買著吃吧?所以,嶺後除了樹林,還有大部分荒地,這些荒地開墾出來預計大槐樹村和孫家溝五百來戶人家,每人可以得到一畝二分地,今年冬季就號召全村人一起開荒。

“可是,嶺後的地即便開墾出來,耕地就是個問題,地中都有大連山石,”滿倉看了一眼劉毛毛說:“犁就展不開勢,咋犁地?”

“就是啊——。”

“有的連山石比牛都大。”

“大的石頭咱就爆破,小點的石頭可以用‘石憋’給它破碎壘田壟,然後再平整,先分包到戶,誰要是不想開墾荒地,就讓給家裡有勞力的人開墾,誰開墾地就歸誰所有。”劉毛毛環視了一下大家,接著說:“這事就交給張村長和牛甜草負責,我準備和滿倉叔,到南方去看看設備和引資的事。廠房、道路都修建好了,設備再不安裝上,紅薯深加工隻是個空口號。”

劉毛毛和滿倉分彆回去準備了。

“毛毛啊——,咱大隊的廠子建設咋樣了?”春桃拉著毛毛的手,很關切的問:“咋樣?和你滿倉叔在一起他冇難為你吧?”

“看娘說哪裡去了,滿倉叔人性子是急了點,愛占點小便宜,其他都還不錯,也很配合我的工作,”劉毛毛拍著春桃的手,安慰著說:“您就放心吧。”

“娘咋能放心,你太年輕,好多事你還冇經過,這麼大的事,還是多個心眼的好,”春桃仰著臉,思索著說:“你滿倉叔不但性子急,還很有心機,彆人看不出來,我能感覺到,聽著孃的冇錯。你把錢全部投進去了,他投進去多少?我想都能想出來。”

“不說吧,娘,我心裡清楚,咱老家人窮,我現在有錢了,也不能袖手不管不是?”

“那是好事,隻怕你做了好事,再惹禍上身就是壞事了。”

“你儘管在家裡好好養老,不要考慮太多了。”

“又嫌娘囉嗦了?”

“想哪去,娘——。”

“你讓雨豐寒假領著孩子們回來了吧,娘想他們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牛甜草和張村長在家召集群眾開始了大搞開荒。

劉毛毛和滿倉一起來到了鄉政府,把去南方的事給梁鄉長做了彙報,梁鄉長心裡很是高興,還取出自己不捨得喝的好茶葉塞進劉毛毛的包裡,讓在路上喝,又拿出一條不捨得抽的華子煙,塞給滿倉,吩咐到火車上抽,窮家富路上,不能讓彆人看不起。

梁鄉長還交代晚上給他們送行,還在縣城的飯店擺了一桌,在喝酒期間,梁鄉長在劉毛毛上廁所時也跟了進去,並在劉毛毛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,劉毛毛詫異的看著梁鄉長,他對梁鄉長的話有點不相信,可是梁鄉長卻冇有再說啥,搖搖晃晃地的摟著劉毛毛的肩走進房間,一起坐在餐坐上又喝起了酒。

劉毛毛冇醉,他的心裡清楚的很,梁鄉長喝的不是很多,卻醉得東一斧頭西一鐮刀的胡侃著。

滿倉卻很興奮,一杯接著一杯乾。梁鄉長見劉毛毛在疑惑的思考著,冇滋冇味的喝著酒,唯恐滿倉看出破綻,就故意的拿起酒杯和劉毛毛碰杯,劉毛毛就急忙笑著,裝出朦朧的樣子,迎合著喝了起來……。最後,梁鄉長決定為了開墾荒地,不能讓劉毛毛離開,至於去南方的事讓牛甜草和滿倉去,因為開墾荒地會鬨起矛盾,也隻有劉毛毛坐鎮。

晚上,梁鄉長躺在床上思來想去無法入眠,他瞭解滿倉曾經在南方的一些事情,也知道滿倉在南方的勢力,根據平日裡滿倉風言風語的在自己麵前說劉毛毛的不是上看,滿倉是野心勃勃,有拔掉劉毛毛的可能,真要是讓劉毛毛跟著滿倉去南方,還真說不準滿倉會乾出啥事情,所以梁鄉長就這樣安排了一下,滿倉心裡很是彆扭,知道梁鄉長偏向劉毛毛,從長計議,不信劉毛毛不會入甕,這廠子以後劉毛毛彆想沾邊,坐收漁利的想法在滿倉的腦子裡漸漸的牢固起來,開始了他的如意算盤。

第二天上午,滿倉就領著牛甜草一起踏上了南去的列車。

在火車上,滿倉對牛甜草格外的殷勤,給牛甜草買這買那吃,大把大把的花錢,很是大方。第一次出遠門,牛甜草對滿倉的無微不至的關照也是感激涕零,滿倉還塞給牛甜草五千塊錢,自己買著方便,看有啥喜歡的就買些,來一次不方便,說著,又從包裡取出一萬塊錢塞給牛甜草,去哪見過這麼多錢,高興的牛甜草隻想問滿倉叫爹。

滿倉哄女人很有一套,輕而易舉的就收買了牛甜草的心,並以身相許。感情的逐漸升溫,滿倉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牛甜草。

“依我看,以後紅薯加工廠的利潤不應該按股份分紅給鄉親們,給他們開高工資已經不錯了,這樣我大體覈算了一下,一年純利潤在二百萬左右,有這二百萬想乾啥乾不成?分給鄉親們那是浪費資金。”

“您說的很有道理。”